好的，坏的，存有心思的，各种目光集中在他们身上。
方沐两世为人心态稳定并不在乎，但方正的年龄放在现代也不过一个孩子，不多时便有些如芒刺背般难受的动了动身子。
当然也有一部分的目光看向学堂最后一排的角落。
他‘颓废’的哥哥古月方源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。
“还在睡呢。”讨论声不绝于耳。
“不就是觉醒了甲等资质吗，至于一个星期都没缓过来？”一个少年撇嘴道。
旁边的人用手肘捅了捅他，示意小点声，“可不嘛，顶着天才的名称那么多年，没想到最后只是个丙等资质，要是我，我也颓废。”
一个少女说道：“我听我哥说，晚上他夜不归宿，抱着个酒坛子烂醉在外面...”
“真够惨的。”
“没办法。”小声嘟囔的少年摊摊手，“要是这样也就罢了，偏偏自己两个亲弟弟都被测出了甲等，如今万众瞩目享受家族最好的待遇，一个天，一个地....”
学堂家老自是听到了这些孩子们的喧哗声，但他也没有过多阻挠。
方沐心中了然。
体制就是这样，需要集中和打压。
而方源，就是那个被体制踢出去被打压的存在。
至少表面上是这样。
五百岁的老登怎么可能在乎这点声名利禄，再生气颓废家族也不会给他带来一丝多余的资源，当然，努力也是一样。
这边，学堂家老继续刚才的课。
“在我古月一族中，出现多名强者，其中五转强者就有两位，一位是一代族长，是创建古月寨的老祖宗，还有一位是四代族长，天资卓越，一直修行到了五转蛊师的境界，要不是魔道的花酒行者偷袭，兴许能成为六转蛊师...”
方沐不可一置的抿嘴轻笑。
六转就称之为蛊仙，在这普天之下有几分行走能力。
少年少女们义愤填膺地为古月四代打抱不平，仿佛自己就是那个靠言语就能打压强者的说客。
方沐的手顶着下巴，脑海中思路迅速飞转。
对方源来说，整个古月山寨最有价值的，能让他实力飞涨的，也就只有这个传言中的花酒行者的传承了。
方源才每晚抱着酒坛子寻找，就是为了吸引酒虫蛊。方沐知道对方会成功，所以对方源的行踪从不过问。
白天之下，从学堂的窗户望出去，无数山水绵延，山林间雾气缭绕。
竹楼，群山，烟火气。
碧色，玉水，白雾弥。
课堂进入尾声，学堂家老教导众少年进行冥想，查看空窍，调动本命真元。
“是时候去选择你们的本命蛊了，这节课结束后，会带你们去学堂的蛊室挑选蛊虫，直到你们炼化蛊虫再来学堂继续上课。”
“同时这也是你们的第一场考核，谁能拔得头筹，就会有二十元石的丰厚奖励。”
属于少年们的竞争一开始，所有人都在叽叽喳喳的讨论这一代到底谁是第一个炼化蛊虫的人。
“这还有什么好说的，当然是古月方沐了！”
“那可不一定，说不定是方正呢，他们的资质一个九成六，一个九成九，差不过三分。”
“看来这奖励，就是他们方家一脉的囊中之物喽。”
方沐此刻并不关心他们说的话。
但他知道，‘方家一脉的囊中之物’当真说的不错。
方源第一，可不就是方家的胜利。
现在最重要的，是考虑自己到底该选择什么蛊道，才能在未来做到兼修。
“那个...小沐，你选择什么蛊虫...”
有些弱气的声音从耳边传来，能叫他小沐的，除了方源方正外绝无他人。
他虽然不介意方源有时候恶搞叫他小沐，却讨厌方正为了体现自己的身份这样叫。
方沐眉头锁紧，片刻后又放开，保持着现有的姿势不变，微微偏头看向讨好的看着他的方正。
“我不是很了解，看上去哥哥你更了解些，可以和我讲讲吗？”
方正顿时视线一转脸色发红，他清清嗓子，眼睛里露出些许光亮来。
“当然可以。”
*
方沐循循听着方正的话，不时点头认同。
课程一结束，少年少女们向着蛊室蜂拥而去，方正看着扎堆的人，脸色意动起身就要过去。
看着方正在其中被少年们簇拥着排到前面去，方沐这才起身，站到最后。
站在他前面的少女看到方沐过来，直接想给他让位。
没成想方沐摆了摆手拒绝了，并微笑着说道：“不用，不用，你且站好就是。”
少女看着眼前这个面白如玉，嘴唇微红，容貌姣好的少年，猛地一下红了脸，支支吾吾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。
但方沐坚持不换位置，少女也就作罢了。
学堂家老看着眼前的一幕，眼里流露出几分欣赏。
‘不抢不夺，性格柔和，十分知礼，很好。’
看着前面的少年面带期待的进入，然后面带激动的出来，神神秘秘的捂着什么离开。
不知何时，方源也站在他的身后。
少年们讨论的声音愈来愈大，掩盖了方源装似无意贴近他耳边说出的话。
“晚上别睡。”
就四个字，还像是风吹过一般微弱。
方沐被惹得耳边酥痒，本能之下直接偏头躲过这股气息。
不做声响的转过头去，用眼神控诉身后的方源。
方源无知无觉，脸色依旧冷漠。
终于轮到方沐走进蛊室，只见这房间内四壁都做成隔断，内嵌的格子一个挨着一个，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器具。
这些器具中，就温养着各式各样的蛊虫。
成百上千只蛊虫放在一起，鸣叫声吵闹的方沐有些头大。
之前方正说，第一只蛊虫意义重大，也说是本命蛊，一旦有各种变动，蛊师也会随之受伤。
方沐向左边看去，第一排的一层都摆满了盘子，盘子中全都是一种蛊虫。
蛊虫如月，晶莹剔透。
这就是古月一族的镇族蛊虫一转月光蛊。
方沐随手选了一只拿在手上。
月光蛊如月光一般的品相，拿在手里却好像无知无觉，安静的躺在手心，剔透到透过它可以看到自己的皮肤。
拿到蛊虫，方沐转身就出了蛊室。
和方源身位交错时，两人的目光瞬间碰撞，又瞬间分散。
方沐握着蛊虫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学堂。
前脚踏入房中，后脚就听到方正急促的脚步靠近，方沐思索片刻，索性也就将房门打开。
正巧对上方正期待的视线。
“小沐，等会哥哥回来你记得叫上他，舅舅舅母要见我们。”
方沐没有直接答应，而是问道：“可是方源回不回来也和我没关系，难道我要一直看着他的房门？”
“啊？可是....”
方沐毫不留情的直接关门。
想的还怪好，自己不喜方源就把这个事推在他的头上。
方源这厮若是没有随着他身后回来，那必然是又去喝酒了，有这时间方沐更愿意炼化蛊虫，谁天天闲的没事去关注方源去哪了，啥时候回来。
转身坐在床上，方沐拿出月光蛊，心里十分期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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