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昊回想起来，一本正经的学起陈煜当时的那句话，“知道了。”
后座的俩人憋不住笑，“敢情煜哥就说了这么三个字啊，齐昊你办事不利啊！”齐昊哪料想陈煜连白继冉的面子都不给，他悻悻的补了一句：“惹不起惹不起，这尊大佛我是不敢再给他打电话催了。”
雪太大，想开回旭安市区是不大可能了。翻了翻手机地图，白继冉建议道：“不然，我们在立南小镇停下，明早再走？”
齐昊开着车，开始打转向灯：“得，先下高速吃东西。”
雪越来越大，好不容易从高速上下来，征求了白继冉的意见，一行人决定找个火锅店。
大冷的天来份大热的火锅，简直不能更爽。
立南小镇不算大，转了好一会儿，才看到个像样有场面的店。
“行，就定这了，给陈煜打电话。”说着，齐昊挑了挑眉，示意白继冉来联系陈煜。
一推门，屋子里雾气缭缭，香气辣气扑鼻而来，热热闹闹的几乎是坐满了人。推杯换盏的光景让白继冉摘了眼镜，齐昊推了他一下：“怎么样，怀念祖国的好吃好喝不？”
白继冉点头：“怀念。”
和老板聊了一会儿，俩人都快聊成了哥们，齐昊一行人顺利订到了这间火锅店唯一一家带有KTV的包厢。
白继冉拉住他：“你要唱？”
齐昊拍拍他的后背：“听个曲儿助个兴，可惜我猜他们这没有德语歌，不然让你来一首。”
白继冉皱皱眉，没再说话，给陈煜打过了电话，本是不想他跑过来，天气这么差，谁料他说他这会儿离这不远，正好可以过来，但是要带个人参加。
锅底点了，服务生帮忙开了设备，音响震耳，白继冉摆手：“小点声，你这也太扰民了。”
齐昊却大大咧咧的说道：“老板都告诉我了，这包厢是今天最后一间，因为装了音响，才单独占了这个三楼，旁边倒是还有个空屋，但是因为隔音不好，咱们这间用了，另外那间便不会再用，所以，谈不上扰民，你今天可以放开了唱。”
白继冉收了手，说道：“陈煜说了一会儿来，还会带个人。”
“咱们几个先把菜点了，等他们到了再吃。”
风雪不误行人，一辆黑色的轿车慢慢泊在了饭店门口。
“钟总，我们到了。不过，没看到面馆。”赵西语特意又看了眼地图，确实是钟艾说的地址。
钟艾看着这三层砖砌的小楼，开了车门，雪飘落下来，翩然到她的发顶，留了白。
“就在这吃吧。”
推门，凉气入内，老板往门口看，两位姑娘，都是身着西装，在这热气腾腾的小店里分外扎眼，尤其是站在后面的那位，模样真是好看，老板心里狐疑，难道是明星？可气质看着又不张扬，反倒是带着些沉稳干练，怕是哪行的精英人士。
忽然想起来三楼的包厢已经包了出去，老板迎了上去。
“二位不好意思啊，我们店，今天桌子都满了。”
赵西语刚从车里下来就这么一会儿，就觉得冻得发抖，身后钟艾没有发话，赵西语笑脸迎着：“老板，就我们两位，今天天气太冷了，能不能想想办法给我们腾个桌？这大雪天儿开车太费劲了。”
老板想了想也是不忍心，便领着他们上了楼。
“这包厢的客人今天开了音响，恐怕会有点吵。”
赵西语刚踏上三楼，就听到了断断续续的嘶吼，余光打量自家老板，没发话。
没说话就是默许。
“没事儿没事儿。”
餐都上来了，隔壁似乎仍旧是很嗨，歌词听得一个不差，墙仿佛也在震动，赵西语看 了眼钟艾，一时觉得为难。
可是，她坐在那极安静，薄薄的羊肉在锅里涮了几秒，蘸上芝麻酱，放在小碟子，就是不动口。
赵西语坐不住了，她借口去洗手间打算去隔壁跟那几位兄弟商量商量。
门虚掩上，赵西语刚站到隔壁包厢门口准备敲门，就感觉身后来了股凉气。
夹杂着风雪的气息，她没来得及回头，门就被这人推开。
接着听到的是一个低沉而冷厉的声音。
“谁唱的，关了。”
伴奏乐音量没减，倒是唱歌的人愣住了没再出声。
屋内的四个人向门口看过去。
深灰色的冲锋衣上落着白雪，黑色的裤子下是一双高帮皮靴，高大的身形往屋子里走，能看到鞋子底儿还沾着混着残雪的泥水枯草砾。
冲锋衣的帽子被摘下，是一张极为英俊的脸，下巴上带着点青青的胡茬，他一边脱下外套挂到门口的衣架上，一边往屋子里扫了扫，眸光冷清清的，开口声线沉沉：“谁的主意？”
齐昊这才反应过来，KTV的设备也不知道怎么关，接过话茬：“这不是为白继冉接风吗？热闹热闹。”说着，打量站在门口穿着一身职业装的年轻姑娘：“这就是你带过来的人？”
陈煜的冲锋衣内是一件纯黑色的衬衫，袖口处有颗银色回字型袖扣，长腿一迈，直走到设备处扯掉了电源。
“扰民看不出来吗？”
意思是身后的姑娘不是他带来的人。
赵西语被眼前的这位大帅哥的气势给微微震到，她晃晃手，“不好意思，我走错屋了。”说着，平底黑色漆皮方头乐福鞋往后一退，赶紧闪了出去。
很快，门后出现一位同样身着冲锋衣的高个男子，他站定在门口，剑星眉目，看着屋里的火锅蒸腾着热气，鼻头有些红，打了句报告：“副队，车停好了。
陈煜摆摆手，此时已经落座在席间，“嗯，过来吃饭。”
齐昊这才了然，敢情刚那个姑娘是来“告状”的？可老板分明说隔壁这屋没客人的。没多细想，他见人都到齐了，便开始给在座的都满上酒，轮到陈煜带来的那个傻大个儿后，那人摇头：“不用，谢谢。”
“你看你老大都喝了，你也来一杯，天这么冷，等会也很难开回去，今晚八成得在这个小镇找地儿落脚。再说了，警察叔叔能查你酒驾吗？是吧，见面同行一打招呼，不就结了？”
齐昊劝酒的架势也不是一般人敌得过的，戴政生有些为难，偏头看见副队长正拿着筷子夹起一块刚涮好的羊肉，腾腾白雾，他目光并未偏斜，只是嘴上道了一句：“昊子，你酒驾一个试试，我肯定把你送进去待几天让你尝尝鲜。”
肉放到芝麻酱的蘸碟里，鲜美的汤汁混着酱汁，他并不急着吃，而是继续道。
“小戴，你喝你的，晚上我开。”
戴政生犹豫：“副队……”
陈煜扫了他一眼，意思好像是一个大老爷们怎么那么多废话：“满上。”
听到这话，戴政生脑中紧绷的一根神经突然断了，他点点头，双手举杯，冲着倒酒的齐昊道了句：“谢谢大哥。”
淳朴诚恳的样子让齐昊手一抖：“不敢当不敢当，警察同志辛苦了。”
白继冉坐在一旁看着陈煜，虽然他面上看不出倦色，但是几日未修的胡子青青冒出，想来肯定是已在外执行任务多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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